如何看待刘小样接受《半边天》的采访在 2022 年再次走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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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几天发了条朋友圈问大家有什么好的人物采访推荐,有位朋友留言推荐2002年的采访《我叫刘小样》,一口气看完,意犹未尽,又去查刘小样的近况,深夜看完,情难自已。

看完这期采访,又出现了当年看人物稿件《佛山母女 大雨中逝去》的感觉。

我就觉得这一集的受访者不只是刘小样,而是我们每个人,这无关城市和农村,无关男性和女性,就是个「求而不得」的故事。

我在节目中最喜欢的不是那句经典的「我宁可痛苦,我不要麻木。」而是「如果我住得远一点,离这个高速公路远一点,离这个铁路远一点,可能我的心态会平静,我觉得那根本就不会属于我,我也就不去想。但它就是看得见,摸不到,离得又不远,又不近。」

每个人都看得见却摸不着,如同《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》写得那样。

假如我没有见过太阳 我也许会忍受黑暗

可如今,太阳把我的寂寞

照耀得更加荒凉

看完这集采访后,我迫切的想知道当年的主持人张越和受访者刘小样的近况。我想知道刘小样是否「离这个高速公路远一点」了,她离开后的人生又发生了哪些故事呢?

感谢人物杂志,还真的找到一篇2021年5月份的跟踪采访《平原上的娜拉》。

文章里写主持张越离开咸阳村后近十年,刘小样一直和她保持着断续的联系,刘小样会打电话告诉她最近做了什么,去了哪里,是喜是悲。但2010年后,张越和刘小样失去了联系。这二十年间发生了什么?

我以为,这是个逃离玉米地,一路披荆斩棘,飞鸟化凤的故事。我期待,刘小样去了贵州、去了西安、去了江苏,她取到了她的经,然后笑着说那些曾经的苦难都是她拾级而上的垫脚石。

没有,二十年后,刘小样回到了咸阳村。

罗翔说「他人的故事,是我们内心的延续。」故事的主角是刘小样,可我怅然若失。

次日晚,我坐下继续听随机波动嘉宾安小庆的这期播客《人的疆域,略大于刘小样的平原》。

气温骤降,空调歇业,我打开门窗,风灌进来,凉夜。

安小庆是《人物》稿件《平原上的娜拉》的作者,她受邀来聊她采访刘小样的感受。

聊到第13分钟,安小庆说她历经种种终于见到刘小样时的画面,“像追星成功。”

刘小样在门后收麦子,安小庆说明来意,刘小样眼眶一红,我听得眉头紧皱,鼻头微酸。

当年凉山大山里看《半边天》被触动的安小庆,20年后来到八百里秦川,从观众变成了记者。我突然发现《我叫刘小样》除了是个「求而不得」的故事,也是个「念念不忘」的故事,被时间浸润的选题,令人动容。

播客结束,我面向窗户,缩进椅背,盯着墙。

我会想,人这一生都像一粒皮球,在找一个「撞墙的角度」,角度不好或者力度不够,都无法从窄小的窗户缝隙弹出去。风景就在透明的窗外,可就是出不去。

那些曾经无数次撞墙,但是依然没出去的人,他们失败了吗?

答案或许在风里。

这个凉夜,风穿过我,不知道1800公里外平原的风,是否也穿过刘小样。